| 【日期】= 1988.07.01 |
| 【期号】= 33 |
| 【标题】= 文竹 |
| 【版次】= 04 |
| 【版名】= |
| 【作者】= 卢得志 |
| 【专栏】= |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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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得志 (1988.07.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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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竹 （散文） 卢得志 在我养的那些花花草草中，我最喜爱的要算那盆文竹了。它清瘦 秀挺的杆儿，显出竹的风骨；羽状的枝叶，袅袅舒展，又比竹多了几 分文雅。文竹，多恰切的名字！文竹又俗称云松。设若你离得稍远一 点看，一株株挺直的竹干上，枝叶旁逸斜伸，层层叠叠，翁蓊郁郁， 好似一片秀珍松林。再远一些望去，那平展的羽状枝叶，俨然又象是 一片片飘逸的绿云。云松，这俗称却是颇不俗的。 我爱文竹。爱它竹的风骨，松的气质，云的神韵。 记得我从花市买回那盆文竹不久，我的邻居、新任县长刘彦，也 端回来一盆，说是老县长送他的上任“纪念”。老县长离任之际，送 自己的老部下一盆文竹，当时我只觉得怪有意思。 我那盆文竹刚买回时，稀稀疏疏的只有三、五根枝条。过了有个 把月吧，那天上早班前，我照例挨盆给花儿浇水，突然发现，那盆文 竹的根部，拱出了一株新芽。嫩嫩的，茁茁的，样子就象春天塘边钻 出苇锥。但不似那样尖，圆圆的顶上，还隐隐有点儿发紫，充满了生 机。我心里一喜：要发新株了。傍晚下班回来，我忙走到窗前一看： 嗬，那新芽儿，一天窜得竟有火柴梗儿那般高。 起初，那新株光溜溜，劲生生，只顾拔节，不生枝叶，似乎意欲 攒足劲，先拔个儿，与原来的老株比个高下。几天过去，新株果然超 过了原来的几株。这时，它上部的骨节处，才开始萌生枝叶。渐渐地 ，枝叶丰满起来，斜逸开去，在上端擎起几片葱翠的绿云，浮盖在原 来的枝叶上面。不几天，又钻出一根，不久就窜到那根新株的上面去 了。如是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一连窜出了七根。依然是一根比一根高 ，一根比一根枝繁叶茂。 我和刘彦断不了 “互通情报”，他那盆文竹，也抽了七、八根新枝条。星期天，我 在院子里侍弄我那些花花草草，听动静，老县长到他家来了。他们在 屋里谈了一阵子，老县长要走，两人交谈着走出屋来。 “你的想法很好，我同意。”听嗓音，是老县长。 “明天，是不是再拿到办公会上讨论一下？”是刘彦的声音。 “好，定下来就放胆去干。”…… “嗬！这是那盆文竹吗？长得好快哟。” “我还担心养不好呢。” 他们说着，象是在那个砖砌的花台旁站下了。 “刘彦，你看到没有，这文竹可是一枝比一枝窜得的高哟！” …… 老县长去了，我咀嚼着他在文竹前留下的这句话，似乎悟出了他 送刘彦文竹的底蕴。 我对文竹越发青睐了。 晚饭后，我到刘彦院中小坐。言来语去，又说起了花台上那盆文 竹。谈及老县长的话，我半开完笑地说：“那是对你的赞誉哩。” “应该说是激励、鞭策。”刘彦诚恳地说，“值得称道的倒是 老县长。他……” 我期待他说下去，他却停下了。突然，他指着花台上的文竹： “你看，你快看。” 我抬眼望去，一阵晚风打院门口刮过来，扑到花台上，打个滚儿 ，一盆盆花草的枝叶都“悉悉嗦嗦”地抖动起来。那盆文竹高挑在上 面的一茎新枝，挣扎着、挣扎着，紧接着弯下来、弯下来……我的心 不由一紧。但眨眼再望时，那茎新枝却被下面层层苍绿的老枝一托、 一扶，又亭亭地挺立住了…… “看到了吧，要没这老枝的帮衬，托扶，那新枝长得高又怎么 样呢？”刘彦望着我，意味深长地说。 我更爱我的文竹了。我爱文竹的形质风采，更爱文竹魂——新枝 超老枝的进取精神，老枝扶新枝的高尚风格。 （1984、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