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期】= 1995.10.01 |
| 【期号】= 951 |
| 【标题】= （散文） 枫之花 |
| 【版次】= 04 |
| 【版名】= |
| 【作者】= 赵建英 |
| 【专栏】= |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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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建英 (1995.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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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枫之花 赵建英 校园里有几株五角枫。秋天就有枫叶的红，不象南方的火红，而 是一种赭红，仿佛浸透了北方的深沉。红叶涂了浆似的浓浓酽酽，有 份化不开的沉重，似乎秋风秋雨秋瑟瑟全都凝于这小小的枫叶。一夜 风起，早上便有叶儿落了一地或散于路上，学生上课都踩着过去；中 午下课时，路又恢复了先前的洁净，落了的、被踩过的枫叶被清洁工 扫掉了。但终有一些是被他们忽略的，就是落在冬青上的那一些，于 是红叶就一直呆在冬青中，点点的深红衬于浓浓的深绿间，透着秋的 庄严和悲凉。直到冬深了，古城开始有了太阳的晴，却依然还有枯的 枫叶坠在那儿，全然一份叶落不知秋，叶枯不言寒的宁然豁达。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枫树，只是这样存在于校园的枫树，所以 印象就特别深刻地不易消失了。 想不到的是枫树竟然也开花。 已经到了今年的春天，我在一个黄昏经过有枫树的路，远远闻到 清清的花香，是那种悄然沁心的芬芳，我平静的思绪被花香缭绕着， 于是便寻找它的来处。 这时一个人走过说：枫树开花啦。 我说不对，枫树不开花。 他却扬起手臂，然后将一枝枫花擎在我面前，蓬松的伞状的黄花 就晃动了，在淡淡暮色里如跳跃的雨滴，滋润着春天的校园。 我仰起头，才发现枫树上开满了细碎的淡黄色碎花。象米兰，没 有米兰的娇艳；似枣花却没有枣花的纤弱。淡淡的黄花与嫩嫩的绿叶 相映相配，点缀在巨大的树冠上，与不远处的白色雕塑，紫藤花和丁 香构成一种浓烈又淡然、奇崛又平朴的悠远心境。 我突然想看看月光下的枫树花。于是站在树下等月亮，那一天是 农历三月十五，该是月儿圆圆的日子。但是直到夜深了，教学楼全都 熄了灯，月亮也没有出来。只有远处的路灯亮着，荧光洒在枫树上， 落下一地枫叶斑驳，云烟迷朦。忽然天下起了雨，就疑心树不存在了 ，我也不存在了，只有秋天的落叶在雨里漂着，一片一片地铺成一条 红色枫叶的甬路…… 枫的花对于我是一个纯粹的巧合。如果那个黄昏我不去教室晚自 习；如果我没有从满园的花香里嗅到了异样的一种；如果那个人不为 我摘下一朵枫树花；如果……我生来就残缺的眼睛也许永远不会发现 从盛开到凋谢都隐于叶间的枫树之花！ 必然的枫花就这样成了我偶然的风景和心绪。多少年来，有多少 象我一样的异地学生看过校园的枫树呢？假如我们为功课为处境为生 存为一切的烦恼所羁绊时，枫树的红叶和春花就会给我们一种激励和 安慰。而我们不去仰头时，在记忆中就永远不会有开花的枫树了。 毕业回家后，我就会开始画我疯狂热爱着的油画。其中有一幅题 为：一九九五年春天，开花的枫树和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