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日期】= 2002.03.01 |
| 【期号】= 2648 |
| 【标题】= 高擎达摩克里斯之剑——广饶县公安局春节前侦破两起恶性杀人案纪实 |
| 【版次】= 05 |
| 【版名】= 黄河口晚刊 |
| 【作者】= 兆阳 秉建 李波 长来 |
| 【专栏】= |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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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阳 秉建 李波 长来 (2002.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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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擎达摩克里斯之剑 ——广饶县公安局春节前侦破两起恶性杀人案纪实 春天与腊月一起到来，春节的喜庆气氛渐浓，农闲的群众、城里 的居民已经开始准备年货，迎接新世纪第二个春节的到来。就在喜气 浓浓的日子里，广饶连续发生两起恶性杀人案，给乐安大地罩上了一 层厚重的阴影。 两起枯井匿尸杀人案惊人的相似，来了一群“杀人狂”的谣言被 风传，人们被一种恐惧感所笼罩…… 2002年1月23日，再有20天就要过春节了。广饶县公安局刑警大 队的电话骤然响起：“我们这里一眼枯井内发现血迹，快来看一看， 是不是我们家的张雪峰死了”。广饶镇西康村的张雪峰失踪已经十天 了，就在这一天，寻找张雪峰的亲属发现广饶镇张官前村南一枯井壁 上有血迹，随即报警。案情就是命令，县公安局李广俊副局长马上率 领刑警大队技侦人员迅速出发，赶到了现场。广饶县广饶镇张官前村 南麦地里有一眼枯井，井壁上血迹斑斑，隐约间深处似有一人。当公 安干警从机井内打捞出高度腐败的男尸时，张雪峰家人立即放声大哭 ，死者正是已失踪十天的张雪峰。经法医鉴定，死者颅骨骨折，致命 伤集中在头部，无抵抗伤，是被人用钝器打击头部致死。广饶县公安 局随即成立了“1·14”专案组，局长王相海、副局长李广俊分任正 副指挥，刑警大队抽调精干警力迅速投入侦破工作。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当干警们全身心地投入到繁琐的案件侦 破工作中时，2月3日，又接到报案有人发现广饶镇闫李村一眼机井壁 上有血迹，好像死了人，井上还盖了石头。干警马上赶到案发现场， 经过打捞，干警从机井中又捞上一具裸体男尸，经现场辨认，死者系 石村镇韩疃村的张忠亭，1月17日晚饭前失踪。死者头部有二十多处 创伤、背部有大面积淤血、顶枕部骨折，系用钝器打击头部致颅骨骨 折，脑挫伤死亡。这起案件被定为“1·17”杀人案。案发地点距“1 ·14”案案发地点仅2公里。 消息不胫而走，而且两起杀人案惊人相似，于是，各种谣言四起 …… “杀人狂”横空出世，到了东营境内；“马年寡妇年”，“马年 ”不吉利，易出大事；杀人是专门取人的器官出售……。案发后，附 近几个村庄立起恐意，大人小孩天一黑就关门闭户，不敢出门。 县领导要求，不惜一切代价，力争年前破案，保证人民群众安心 地过一个祥和的春节； 上级公安机关密切地关注着案件的进展情况； 全县人民注视着公安人员的一举一动，也期盼着尽快侦破案件； …… 公安干警们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 不分昼夜地排查，艰难细致地走访，都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侦破工作进入僵局…… 经侦破，警方了解到：张雪峰，男，26岁，生前系广饶县广饶镇 明王村卫生室医生。1月14日凌晨二点半左右，有人发现死者生前骑 的红色木兰摩托车在张雪峰家门口放着。现场走访有人证实，14日凌 晨1时左右听到卫生室有人说话，其中一人就是张雪峰的声音，并且 听到发动摩托车的声音。现场勘查结果表明，明王卫生室门窗完好， 但室内1000余元钱去向不明。 1月23日晚十点，“1·14”专案组全体成员在刑警一中队会议室 召开了第一次案情分析会，调查走访组汇报了张雪峰的基本情况。张 雪峰生前曾在广饶镇张官后村卫生室和王村卫生室工作过一段时间， 为人随和，医术高明，明王附近几个村的群众都找他看病。死者生前 有一部手机，求诊的人都是给他打手机联系。经调查，死者生前没有 突出的矛盾点，根据初访的结果，专案组作出了如下分析： 1、根据死者没有抵抗伤、凌晨一点多钟外出以及外出时从卫生 室走的，而死者的摩托车停放在其家门口处的情况看，说明凶手知道 死者的家庭住处，并与死者非常熟悉。 2、凶手选择一口废弃的枯井匿尸，而此枯井附近还有几口经常 使用的机井，凶手选择这口井投尸，说明凶手熟悉匿尸现场，凶手极 有可能就住在匿尸现场附近村庄。凶手是有预谋杀人…… 根据以上分析，确定工作重点为：1、围绕死者的社会关系和交 往人员摸排，尤其是与死者有经济往来的人员摸排；2、注意发现家 庭生活困难或者急需用钱的人；3、摸排发案后去向不明的人。 侦查人员不分昼夜地对划定范围内的村庄进行排查，三天时间很 快过去了，对重点人员的排查，有的是因无作案时间而被排除，有的 是虽有作案时间但无其它证据可以印证，专案组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线 索，侦破工作暂时进入僵局。 就在这时，“1·17”杀人案又发生了，专案组只得抽调一部分 干警投入此案。 立下“军令状”，顶着压力上，坚决给人民一个交代…… 距过年的时间越来越短了，人民需要一个安定的生活环境，社会 需要一个稳定的局面。公安机关承受着巨大的社会舆论压力，而作为 指挥的王相海局长和李广俊副局长的压力更是无法形容。他们向县委 、县政府立下了军令状，向社会做出了庄严的承诺：春节前一定破案 ，将两案的凶手绳之以法，给人民一个交代。 2002年2月3日晚上，王局长在“1·17”专案组动员会讲道：“ 犯罪分子选择这个时候向我们挑战，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别无选择。 我们要用我们的拼搏，要用我们的智慧向犯罪分子宣战，我们要珍惜 每一分钟，每一名参战干警都要将一分钟当作十分钟用，分秒必争。 ”为了早日破案，李广俊副局长不顾病痛缠身，带病坚持工作，每 天到县医院打完吊瓶后又匆匆赶回指挥岗位。在案件侦破的过程中， 全部干警没有一个人请事假、病假。说起侦破工作的辛酸，刑警大队 宗俊国副大队长更多了许多话语，“腊月23是中国传统的‘小年’， 那一天干警们一直排查到晚上10点多，当排查到石村一家养猪场时， 人家请我们吃饺子，我们肚子很饿，还真想吃人家的饺子，可还是回 绝了，再加上家家户户响起了鞭炮声，队员们心里真不是滋味，晚上， 干警们在饭馆吃了顿饺子，因为案子没破，饺子也没吃出什么滋味来”。 专案组在关键时刻果断决策，准确与透彻地分析案情，综合各方 面反映上来的信息，认定两起案件均系熟人作案，是两个互不相干的 案件，不能并案同侦。这样，侦破工作迅速缩小了调查范围，避免了 那种撒大网，全面排查而又浪费警力、浪费时间的做法，为及时破案 赢得了时间。 抓住蛛丝马迹，“1·17”案告捷…… 通过解剖，公安人员根据“1·17”案死者张忠亭胃内容物推断 出其为进食后不久被杀的，死者口腔有大量的泥土和树叶，林业局技 术人员证实树叶为八里庄杨树叶，而匿尸现场没有黄杨树，那杀人第 一现场又在哪里呢？死者外号“老根头”，性格倔强，外出从不跟家 人说。 据与张忠亭失踪前接触的人员证实，死者身上带有三五百元钱， 而死者口袋中却没有找到钱，图财害命的可能性极大。经走访，有人 证实，1月17日下午6点左右最后见死者的是在韩疃集上卖菜的赵长征 （男，19岁，石村镇中赵村）和广饶镇十五村的王金光。分头询问王 金光和赵长征，二人都说在当天傍晚见到过死者，但矢口否认晚上与 张忠亭吃过饭，经询问其家人，均声称二人1月17日晚没有外出。专 案组作出判断：此案可能是因激情杀人，临时起意，凶手极有可能就 是最后接触死者的人。虽然赵长征和王金光其家人证实1月17日晚上 在家，但只有其家人的证实，并不能排除有作案时间。据赵长征讲1 月17日下午六点左右，死者还帮赵长征推过三轮车，并给王金光送过 开水，赵、王二人很可能请死者吃饭，具有接触受害人的动因。李广 俊副局长当即安排张勇、刘兴业副大队长负责连夜突审赵长征，经过 三个多小时的斗智斗勇，赵长征终于供认了杀害张忠亭的全部经过： 1月17日晚上6点半左右，赶集的人已陆续散去，赵长征、王金光约张 忠亭出去吃饭，三人坐王金光的三轮车来到了广饶镇华龙饭店，吃饭 前三人商量平摊饭费。晚上10点左右，张忠亭为了赖掉饭费偷着从饭 店出来，沿辛河路往家走，赵、王二人见张忠亭溜了，便出来追赶张 忠亭，让张忠亭拿15元饭钱，张说自己没带，赵、王二人便开始殴打 张忠亭，张忠亭滚到了辛河路东的沟里，因张忠亭不停吆喝，王金光 抓起沟里的土（沾着一些八里庄杨树叶）使劲往张忠亭的嘴里塞，殴 打过程中，二人从张忠亭口袋里翻出300余元钱，见张忠亭不吆喝了 ，二人害了怕，怕张忠亭到公安机关告他们，一不做，二不休，王金 光提出将张忠亭弄死，王金光到沟里找了一块水泥预制块猛击张的头 部，将张忠亭打死，赵回家骑了他的汽油摩托三轮车将死者拉到了抛 尸现场，将死者衣服扒光，扔到了井里。为了灭迹，二人又折了一根 树枝，将死者的衣服点燃，用树枝挑着衣服扔到井里，想将尸体烧掉 。 民警连夜到广饶镇闫李村抓王金光时，王金光已身带身份证潜逃 ，经询问王金光的妻子，王金光之妻说王金光到了辛店一朋友家，李 华玉教导员、刘兴业副大队长率员迅速赶往辛店，经多方查找王金光 在辛店的交往人员，通过密控，最终在辛店一煤矿中将王金光抓获。 经过两天两夜的奋战，“1·17”案件终于真相大白。 一鼓作气，“1·14”案腊月二十八告破…… 离春节只有四天的时间了，“1·14”案件仍没有实质性进展。 腊月二十六深夜，他们召开了全体参战民警会议，就十几天来的工作 进行了全面的总结，对排查出的重点嫌疑对象一一进行了认真的分析 。会议室里的烟圈就像一个个巨大的问号，到底侦查方向有没有错， 划定的范围是否准确，确定的重点人员用什么方法去框定他，这些疑 问在困扰着参战民警。不知不觉腊月二十七的黎明已经到来。 经反复排查，他们认为一个线索有重大隐情：广饶镇张官前村的 安金来曾向张雪峰借过钱，但安却反说死者生前曾借过他的300元钱 ，安金来极力回避这一内情。安金来与死者熟悉，知道死者的家庭住 址；家境贫寒，具有杀人动机；从明王卫生室到张官前村，杀人现场 是必经之地，因此安金来杀人嫌疑迅速上升。李广俊副局长果断决定 ，传唤安金来，一场斗智斗勇的较量开始了。因公安人员多次找他了 解情况，他心理防线已经非常牢固，一开始仍然否认自己欠张雪峰的 钱。审讯人员循序渐进，紧紧围绕他与死者的经济往来，一次次戳穿 他编造的谎言，几个小时的政策攻心，面对审讯人员铁一般的意志， 不知是屋里暖和还是安金来的紧张，额头开始冒虚汗，如坐针毯，看 得出来，他的心理防线已是摇摇欲坠，岌岌可危。 2月9日下午，安金来在强大的政策攻势下，心理防线逐渐崩溃， 开始供述杀死张雪峰的经过，但作案的过程显然是编造的，目的就是 想使公安机关无法获取证据，以逃避打击。单凭嫌疑人的口供，如果 找不到其他有力证据，一旦翻供，将前功尽弃。在听取了讯问人员的 汇报后，李局长分析安金来正处于一种矛盾的心理，既想讲又想逃避 打击，在这种动摇不定的时候，讯问要坚决，打消其幻想。李广俊副 局长亲自上阵，给安金来做思想工作：“你知道自古邪不压正这句话 吗？其实，你在迈出犯罪的第一步开始，你曾进行过激烈的思想斗争 ，你之所以走到今天，是因为你太相信自己了。假如你仍然执迷不悟 ，继续走与人民为敌的道路，你的下场是可想而知的，我们是在真心 挽救你，帮助你卸下心灵的枷锁，给你一条出路，常言说：机不可失 ，时不再来，如果你继续自作聪明，你非但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还 将继续受良心的折磨。”这段话显然触到了安的痛处，他沉默了很久 ，最后彻底供述了杀害张雪峰的经过。 1月13日晚1时，安金来在官后村喝完酒后回了家，拿上钱步行到 了明王村卫生室。此时张雪峰刚想睡觉，安金来便把欠张雪峰的1700 元钱还给了张雪峰。钱是还了，而贪婪的安金来总觉得这钱还的很亏 ，怎么都想把钱再要回来，于是他便产生了杀人取财的恶念。安金来 让张雪峰骑摩托车送他回家，当行至一生产废弃机井时，安金来借口 解手要张雪峰停车，接着故意找茬，用链子锁砸在了张雪峰的头部， 张雪峰见事不好，边跑边躲，在机井南边被地上的砖头绊倒，安金来 追上，拾起地上的砖块猛砸张雪峰的后脑勺，直到将张雪峰砸死，将 尸体扔到井里。随后，从张的衣服里翻出现金和手机据为己有，将张 的衣服和自己沾血的大衣一块扔到了井里，又骑张雪峰的摩托车回到 明王卫生室，用从死者身上翻出的钥匙将卫生室门打开，盗走卫生室 现金1000余元，将卫生室门窗锁好，把摩托车骑走放在了张雪峰的家 门口，制造死者回家的假相。在回家的路上，安又把张的钥匙拆散扔 掉。根据安金来的供述，干警将安金来已卖出的手机追回，至此，“ 1·14”案件成功告破。此时，已是腊月二十八了。 ※※※※※※ 腊月二十九，当侦查人员押着安金来到西康村找钥匙时，西康村 、于王村、明王村、张官前、张官后村的村民都出来了，有的燃放鞭 炮、有的愤怒咒骂，有几个老太太还跪在了公路上，感谢人民警察打 击邪恶，为民除害，降伏了“杀人恶魔”。 两起案件结案了，它消除了人们的恐惧，使人们安心渡过了一个 欢乐祥和的春节，受到了市县领导和广大人民群众的高度赞扬。不安 的村庄又恢复了昔日的宁静，笼罩在人们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两起 杀人案件划上了圆满的句号，但留给我们的思索是沉重的。犯罪分子 不计后果，为了一点小事，少量的钱财而作案，手段又是如此地残忍 ，作案动机却又如此简单，其法律意识淡薄程度令人震惊，掩卷沉思 ，我们还能说些什么呢！ （兆阳 秉建 李波 长来） （附图片） 压题图片 刘文忠 摄  |